日前,笔者从人民日报上读到“党和国家提出的人才资源是第一资源的战略思想,把人才的地位和作用提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心中不禁为之叫好。党和国家之所以对人才资源作出这样果然的定位,明确揭露了人才资源的短缺是制约一个国家、一个单位发展的根本。
笔者所在的是一个有百余名干警的基层法院,从15年来工作经历中愈来愈感受到基层法院人才的短缺,人才资源与形势发展不相匹配。笔者甚至敢下这样断言:未来的十年,基层法院出现法官断层现象,大量的诉讼案件将无人办理。目前,笔者单位人少案多的矛盾已充分显现,具有审判资格的审判人员十年后将有90%面临退居二线,而目前30岁左右的青年审判人员仅占10%。
每到月底绩效考评的时候,所有的业务庭庭长都反映同一个问题:一个庭所有的案件只有庭长和副庭长两个人办。实事也是如此,无论是院直刑事、民事、行政等业务大庭,还是农村人民法庭,除了庭长、副庭长外几乎都没有审判员,基本上都是庭长、副庭长、书记员的配置。
因本单位的绩效考评属综合考评,不仅考评结案率、调解率等审判指数,还要考评宣传、调研等文字材料指数。因案件增分较难,庭长们一方面要协调全庭案件,还要带头办案、带头写材料,负荷相当重。就笔者了解的本院民一庭庭长和开发区法庭庭长通常都是白天办案,夜晚写材料。
“案件不办没人办,材料不写没人写”。目前已成为本单位庭长们的最深感受了。造成这一现象的因素主要有三:
一是一些非审判综合部门,政治处、办公室、行管科等非审判业务部门使用了相当一部分有审判资格的人员。如政治处下设的人事科和宣教科科长都具有审判职称,办公室主任和行管科科长也都是当年的办案骨干。为解决审判力量不足的难题,我们也曾作过这样的提议:具有审判资格的人员都分配到审判一线,不具有审判资格的工勤人员都分配到后勤综合部门。很快这样的念头就被打消了,一来工勤人员年龄普遍老化不说,一些年轻的学历偏低,学习、工作的主动性不高,又没有一个好的机制用来触动他们爱岗敬业。而非审判综合部门如调研、宣传和文秘等项工作又需要有相当业务水平和文字功底的人方能胜任。
二是通过司法考试取得审判资格的书记员少。本单位为了鼓励书记员尽快通过司法考试,在时间上相当倾斜,个别书记员考试前提前三个月就放下了工作专心学习应对司考了。每年收、结案的高峰期7、8、9三个月,各庭都找不到书记员记录,都是庭长们打破庭室界线互相帮忙记录,有时召开审判委员会各庭为了找个记录人民事庭能找到刑事庭去。自司考以来,已有审判资格的人参加司考,年通过率几近100%,而没有审判资格的书记员几乎都是多年考试才能通过,有的将近10年还没通过。法官之所以青黄不接,与司考通过率低有直接关系。既便取得了审判资格,没有几年审判实践的锻炼,也很难独立办案。成就一个能独挡一面的法官是需要时日的。
三是年过五旬的法官让贤退居二线不再办案或很少办案。这一现象在本单位尤其突出,一批老庭长年愈五旬退居二线以及一些老法官年愈五旬后,均想喘口气、歇一歇,不想再操心办案了。有些留在原庭室参与讨论、合议案件,有些直接要求到清闲的庭室去。
一批年愈五旬的资深法官不再承办案件,年青干警又很少具备审判资格,导致所有案件均压在现任的40岁上下的庭长、副庭长身上。基本上一个庭2人办案,还有个别人民法庭1人办案。而截止目前,院直业务庭收案几乎均超过百件(行政庭70余件),人民法庭收案也均超过70件。对法院来说收案只有起点,没有终点,案子永远也不会办完。
用有限的人员、在有限的时间内如何把案子办得又快又好,结案率、调解率、发回改判率等相关指标达到上级及本单位绩效目标要求,为本部门全年考评中增分力求能有一个好的排名,是所有庭长长期超负荷工作的目标。
早有古人对上苍发出“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呼声。时至今日,我们仍有这样的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