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秋天,总是带着专属于它的气息:即便是收获的喜悦、果实的清香也难掩这草枯叶黄的感伤。而这无处不在的气息,总是裹挟着我的思绪,飘回那个秋天:
风吹过芦苇,沙沙作响……
那个秋天,我带着满满的失落走进河大,却遇见了同样落魄的你,我们都是被河大收留的“弃儿”:命运给我们开了个玩笑,没能如愿走进自己心仪的学校,也没能调剂到我们报考的专业,多么戏剧性的结局:你那么喜欢法律,却被调剂到会计专业,我报考了会计,却被调剂到法律专业。也许是相同的经历,让高中同班的时候没有说过几句话的你我,瞬间成了知己。尽管我们很少见面,但偌大的校园,似乎有了相互慰藉的牵挂,感觉不再是游荡的孤魂。
记得秋天将近尾声,冬天即将来临的时候,风吹在身上有些凉意。那天天气很好,因为前一天晚上说好了要去野鸭湖,所以早上七点钟的时候,你就准时在宿舍楼前等我了。
你骑着单车载着我,带着准备好的"干粮",出了城区走在铺满枯草的土路上……感受着秋天的凄凉!静静地,谁都没说话,只有单车碾过枯草的声音,似有似无。是否我们都不愿打破这沉寂的荒凉!而思绪却飘的很远很远,远到脑海里一片空白!
“走在秋天的小路上,身后坐着别人的女孩儿!我的人生如此凄凉,怎是这枯叶荒草能比?”你蹬着单车,摇头晃脑地说道。
“啊?哈哈,下来下来……”
“你下来干嘛?还没到呢!”
“让你下来你就下来!”
我抢过单车,骑上之后邀你坐在后面。
“你能行吗?我可真坐了啊!”
“现在,你什么感觉?”
“幸福!”
“那就对了,现在该我体会人生的凄凉了!”
哈哈哈……
欢笑声引来了一群野训跑步的军人的注目,你马上跳下来抢过单车。
“你还是让我多活几年吧!瞧他们看我的眼神,咦!”
野鸭湖终于到了。你把单车随意扔在草丛中,我们都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湖周围高高的枯黄的芦苇在秋风中此起彼伏!看不见一个人影,偶见一、两只白鸟在长满芦苇的水面上拖着细细的长腿慢条斯理的走着,时而昂头,时而俯首……
这才是真正的荒凉,却也美到极致!
我们把吃的东西放下,躺在草地上,伸展四肢,仰望苍穹!就那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几句,沉默而安静……这一刻什么都可以想,又什么都不想想,就那么躺着,听着风吹芦苇的声音,释放着彼此的抑郁、孤独……像两只孤寂的水鸟,咀嚼着命运的苦涩……
:妮儿,生活还得继续不是吗?
:恩。
:至少河大收留了我们。
:恩。
:你不能一直这样。过于沉静不适合学法律!
:恩。
:答应我,试着爱上我的法律。我也试着爱上你的会计!
……
泪,顺着眼角流进耳朵,流入鬓角……我不想在你面前脆弱,所以努力的睁着眼睛,让自己呼吸平稳,任微凉的秋风吹过脸颊,只留两道泪痕!
当太阳偏西的时候,风有些凉意,我们开始收拾东西回去。看见彼此红红的眼睛,相视一笑……瞬间,心,如那时的天空一样宁静,万里无云!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我释然了:对命运、对生活!
回来的路上,我靠在你背上睡着了,梦里仍是遍野的芦苇……
很多年过去了,我仍然清晰记得那个秋天,那片芦苇,还有那只悠然的白鸟……